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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往事:李天霞的抗战时代及南昌反击战沿津浦线南下的日*。
在七七事变爆发后,期间,7月9日至7月28日,中日进入谈判状态。
这时,冀察**及第29*就平津局势,曾经于7月9日、11日、19日、26日,数次与日*举行现地谈判。
不过,中日平津现地谈判与淞沪会战、南口会战、太原会战、南京会战存在的*事方面的必然关系,历来少为人注意。
抗战爆发早期,冯治安、徐维烈等西北*高级将领谈论时局认为,如果当时中国外交*策稍微宽大,促成现地谈判成功,或者这场战祸不至于发生。
这一观点,目前在网络颇为流行。
中日平津现地谈判对华北局势,尤其对中日战争产生极大的影响极为深远。不过,如是就*事角度观察,谈判破裂远比牵强和谈,更具战略价值。
中日谈判直接关系当时中日关系,以及苏、美、英、德等国在远东利益博弈,情况之复杂,远不是区区冀察**及第29*可以把控。
彼时,自西安事变之后,抗战已经成为国内各界舆论主流。
受社会舆论、民情驱动,更受华北地方擅专*事、谈判的影响,南京*府高层对日关系的决策实际陷入被动,已经失去和谈退路。
现地谈判期间,日**车昼夜不停,呼啸南下,平津局势日益紧张。
同样,日本内阁与*部企图划滹沱河、永定河一线停战的对华和谈方案,也因为关东*与日本内阁、*部产生重大分歧而完全破灭。
7月17日,华北战云密布。
这天,蒋先生在庐山发表著名的最后关头演说和《对卢沟桥事件之严正声明》。
这是中国在日*咄咄逼人态势下极为强硬的一次发声:
再没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
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惟有牺牲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
由平汉路进犯太行山区的一股日*。
7月30日,华北局势进一步恶化。
彼时,日本天皇裕仁召见近卫文磨,就平津态势,作出平定平津局势即刻停止*事行动,尽快解决时局的决策。
随即,由石原莞尔、柴山兼四郎牵头陆、海*及外务省研究具体解决平津时局方案。
8月8日,日本抛出看似空前温和的停战交涉条件。
然而,受日本*方愤青,尤其关东*干扰极大。中日双方平津外交空谈之下,事实上已经无以维持。
与第29**事、*治力量弱小相反,日本强大的关东*,确是决定平津时局的关键力量。
九一八事变案例在前,七七事变日*以不到人伤亡代价占领平津在后,关东*连战连胜,既对现地谈判不感冒,更对蒋先生讲演不以为意。
谈判陷入僵局,战事自然难免。
同样在8月8日这天,驻防察、绥的中国*队绕道自北方南出居庸关,在南口出击平津日*,南口会战爆发。
8月13日,中国*队在南线对盘踞上海,及长江流域的日*发起扫荡,淞沪会战爆发。
就此,中日再无回旋余地,开始进入全面战争。
中日华北现地谈判涉及*治、外交、*事、经济方面内容。其中,*治、外交、经济不提,仅在*事方面,当时日*控制平津,由此刺激平津危急迅速升级影响华北。
在*事上,日*掌控先机,中国已经落入全局被动态势,一目了然。
自九一八事变、轻兵攻占锦州及辽西走廊,以及淞沪一二八事变、策划华北自治等事件之后,日*打通本土、朝鲜、满洲及辽西走廊、热河、华北的交通线。
日*可以通过较为发达的辽西走廊铁路、道路线,迅速向平津投放其现代化*力。
事实上,也正是现地谈判期间,日*完成了由朝鲜、满洲往平津地区部署新的兵力。
反之,中国在平津驻*仅宋哲元第29*。
平津、河北南临山东,驻*韩复榘、孙桐萱、谷良民、曹福林等部,都是类似*阀的地方*头,平日骄奢,疏于战训,兵无斗志,自保尤显不足,遑论应援宋哲元抵抗华北日*。
平汉线上处于作战状态的日*。
同时,华北局势紧张却并没有迅速明朗。
是以,北方晋、察、鲁各地的地方势力维持相互忌惮常态。
——日*威胁之下,无论*埔嫡系部队,或者同属地方部队的晋绥*,均无北上支援平津的机会。
如此,中国要向平津投放兵力,需要斡旋平津、晋、冀、鲁等地地方势力同意放行,再由由河南、安徽及京沪杭,甚至由更远的川滇、甘陕、桂粤、两湖调兵北上。
姑且不谈当时中国*令、*令尚未完全统一,华北各路地方*沿途设卡,行程艰难之现实。
即便调兵成功,要靠穿草鞋、扛步枪的近代化*队千里迢迢北上抗日,同样更是鞭长不及。
可见,现地谈判解决平津时局,在*事方面是利于日本而不利于中国。
是以,蒋先生及何应钦、徐永昌、白崇禧、陈诚等会商,决策在上海主动出击日*。
淞沪会战最早的战略目的之一,即为解决、转移、消化日*在华北炮制的危机。
淞沪会战,进犯上海的日本海*。
事实上,七七事变前后至南口会战、淞沪会战爆发之前,在九一八事变后迅速完成重炮、坦克、飞机、*舰等先进武器国产化,并且列装*队的日*,极容易控制中国当时最为重要的三条铁路线:
津浦线、平汉线和平绥线。
津浦线,大致类似现在京台高速公路北段,是华北通向华东的主要干线;
平汉线,类似现在京港澳高速公路武汉以北段,是华北通向华中的主要干线。
平绥线,类似京藏高速包头以东段,是华北通往山西、蒙古的主要干线。
控制这三条铁路线,尤其控制津浦线、平汉线,理论上,日*可以由其本土、朝鲜及满洲,迅速调集*力投放中国腹地的武汉、太原、郑州、徐蚌、京沪杭等地区。
就此可见,即便现地谈判圆满完成,中日七七事变不再扩大,中日局势也绝非如冯治安、徐维烈等西北*高级将领那般想象。
就算平津谈判取得和平,日*控制津浦线、平汉线和平绥线,即便悬而不发,其兵势之战略威胁,直指中国华东、华中和山西、蒙古腹心。
假设如此,中国要战略备战日本,就将围绕这三条铁路线层层防御,国防前线更将划到武汉、太原、郑州、济南、徐蚌、京沪杭一线。
如此态势,中国完全处于战略被动。遑论未来的发展?
淞沪会战,日**舰与准备登陆的日本陆*。
是以,选择在津浦线南端上海开打淞沪会战,实则是中国于无奈之中唯一的,也是最佳的选择。
上海,是英、法、美及苏、德、意等国在远东利益的交汇点。
上海战事一旦激化,中日全面战争容易引起列强注意,更容易引爆列强与日本关系。
在*事上,中国*队由内地调往上海,相对距离较近,相对便于机动、集中兵力。
京沪杭战区背靠南京,于*令、*令统一指挥便利,于后勤保障也显得相对有力。
同时,京沪杭战区是当时山海关内中国最为密集的民族工业基地,更是亟待西迁备战持久抗战。
此外,在纯粹*事战略上,在华北局势紧张,日本对华终极*事战略目的模糊的态势下,中国于津浦线南端主动发起淞沪会战,即可反制日本蚕食战略,更可打破日*自北而南的攻略。
同时,在南线大战,逼迫日*在华北蓄积兵势做出取舍,便于在战略上最终确认日本对华终极*事战略目的。
不过,中国没有料想到中日战争骤然爆发,同样,日本陆*擅自不断扩大侵华战争规模,战事频繁,也使得日本天皇、内阁、*部和关东*、华北驻屯*各方为此分歧重重。
抗战初期,日本实则也没有相对系统的、明确的侵华战略。
因为没有相对系统的、明确的战略,因而华北日*自然轻易分散兵势,很快在平津、华北和淞沪、华东战场,甚至在华南战场分兵作战。
淞沪会战期间,上海市*府遭遇炮击。
当年,日*如是蓄意全面侵华,那么,按照*事常识推断,日*必然会背靠满洲、朝鲜,沿华北向南推进。大概率没有开辟多个战场作战的可能。
即便日本南北分兵,非要开辟淞沪战场,华北、华东两方面日*也不会如实战那样,慢吞吞延迟到年才有南北对进打下徐州的作战。
日*如有系统的、明确的侵华战略,即便南北分兵,日*势必就会在第一时间打通津浦线,以及沿平汉线和平绥线全面推进。
如此一来,日*就可在时间及空间上,争取全面战略优势,反制中国的持久战略。
尤其,日*由平津西出平绥线,由华北西出正太线,过太行八陉侵入、经略山西、太行山,进而居高临下威胁陕、豫,再由平汉线威胁武汉。
这都是历史上金、元等外族侵华的老套路。
由此,华北日*是否会四面出击,中国高层自然高度重视,极为敏感。
不过,古代女真、蒙古等外族侵华,多是经略平津、华北、太行山,进行旷日持久的兼并作战。
抗战时期,日*国力*力远强于中国,并没有强大到可以短期鲸吞、消化中国广袤国土的程度。
是以,日*一旦战线拉开,又急于速胜,自然陷入战略举重态势。
事实上,七七事变之后自南口会战、淞沪会战开始,日*忽而在华北增兵,忽而往京沪杭战区增兵,兵势迅速分散。
这一阶段抗战,日*看似攻势凌厉,但是,不过一味依仗绝对优势陆海空*队猛冲猛打,并没有完整、系列的侵华战略。
年8月,北线南口会战激战正炽,南线淞沪会战更是迅速升级。
山东驻*在韩复榘部溃逃,日*旋即占领济南。
当时,中、日双方,尤其日本*方、内阁等,均未充分考虑对方激烈反应。
激战惨烈,为抢夺淞沪战场决战取胜先机,迫于骑虎难下之态势,中、日双方均以兵家大忌之添油战术,不断以各自最为精锐的*队,增兵决战淞沪战场。
自年8月13日至11月8日,近3个月血战鏖战中,中国以步兵为主的平面化、近代化的80万大*,血拼抵挡装备先进的27万余陆、海、空现代化日*。
是役,中国以弱敌强,抵抗之坚决,牺牲之惨烈,可谓中国*队抵御外辱战史之空前。
11月8日,南线,日*取得淞沪会战的战役胜利。
当时,日*并没有立即跨越苏嘉制令线西犯南京的意图。
同期,北线,日*经过南口会战、保定会战、太原会战之后,于11月8日基本结束其华北战略攻势。
在中国顽强抵抗下,南北两线日*持续作战,乱冲乱打,消耗、战损极大。
不过,日*持续作战,乱冲乱打虽犯兵家大忌,确因中日*队战力存在事实上的代差,每每会战取胜,攻城略地,进展神速。
抗战期间,中日双方战力悬殊,由双方火力投送距离比较,即可侧见。
日*借助重炮、战机、战车等先进武器,强大、优势火力大多可以投送数公里、数十公里、甚至数百公里之远。
——在机械化战争时期,现代化*队抢夺制空权、制海权,也可以理解为抢夺火力投送主动权。
反之,中国*队多以步兵为主,主要火力,无非枪弹、手榴弹、迫击炮弹,威胁不过千米之内。
火力投送距离悬殊,客观决定了当时中国*队于战役、战术战场被动挨打的现实。这种困难,远不是靠思想、口号可以解决。
年12月,南京会战前夕,日*须磨联队向*河渡口行*。
淞沪会战和太原会战结束,南线日*控制了京沪杭战区主动。
北线日*由平津、华北平原经平绥线、正太线,控制了*都陉、飞狐陉、蒲阴陉、井陉等太行八陉若干重要通道,率先击穿我国北方太行山第二地理棱线天堑。
中国地理第二棱线,尤其是湖南、四川的交界处,是当时中国抗战持久战略最为核心的相持决战概念的关键地带。
太行山相距湖南、四川较远,不是中国预定的长江抗战主战场。
但是,抗战不久,日*就突破太行山屏障攻占山西腹地,自然加大中国高层对第二棱线决战是否可以消耗、抵挡日*攻势的隐忧。
至此,七七事变之后,无论日本是否有着全面侵华动机,事实上日*击穿太行山天堑,并且以此威胁陕、豫及中原腹地。
于此可见,淞沪会战、太原会战结束之时,在*事态势上,日*自北而南,确实摆开全面侵略、威压逼迫、速战决胜架势,预备一口鲸吞中国。
日*三月灭亡中国之叫嚣,绝非空穴来风。
彼时,中国*队在南线血战南京,国、共两*在北线游击太行山,以弱敌强,寸土寸血,战事惨烈远非今人可以想象。
激战连连,日*多采取分路进击作战,分兵之下,日*师团、旅团或支队,甚至联队等各部队长更是急功盲动,各行其是。
客观上,日*在战术上自下而上,反推日本高层全面侵华战略决策。
太行八陉草图,抗战初期平型关会战、娘子关会战、子洪口战役及八路*若干伏击战,都发生在其间。至今,太行八陉也是华北进出太行的主要通道。
年12月,北线日*完全攻占华北,控制太行山。
为华北日*兵势推动,也为日*愤青鼓噪,南线侵华日*结束休整,居然跨越嘉兴制令线,开始直接攻击南京。
日*主力聚集京沪杭,又要急于速战决胜,唯有单选攻击南京这一战略选项。
这时日本天皇、内阁、*部和华中派遣*在当时的豪*。
就此,日本侵华战略重心完成了由华北向华中的转移。同时,中日战争更由平津、淞沪局部战争升级为全面战争。
抗战全面爆发,战场也就由平津、京沪杭地区向中国腹地延伸。
此后,中国抗战*民依靠中国地理第二棱线有利地形,在两湖、河南、山西、两广等区域,以持久战略,步步抵抗,消耗、抵挡日*攻势……
日*纵算强大,就此被中国广袤腹地稀释,陷入持久战泥淖,再想速战决胜,无疑天方夜谭。
说到这里,中国能够在当年以步兵为主体的近代化*队,在屡败屡战态势下,经过寸土寸血抗战,最终能够苦苦支撑八年,赢得抗战最后胜利,其中关键原因,就是得益于中国地理第二棱线地区的好山好水。
好的山水,便是好的战场。
穿行太行山腹地,举目所见,比比皆是流曲深澈,植被茂密,山峦延绵,峡谷毗连,气势极为雄壮。
其余湘西、豫西等等抗日战场,无不如此。
如今,这些地方大多成为旅游胜地,山水不变,景色依旧,不过人事早就已远。
很难得有人再记得、再想起那些年战死的兵了。于是,再说抗战,不免徒留满纸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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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祝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