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仗令当当缩水5亿美元
本报 杨卓卿 北京报道
这本是上市公司与国际投行惯常的利益纠葛，却以极端的闹剧形式呈现，过程很激烈，后果也很严重。 1月19日，受金融板块拖累，美股震荡收跌，当当继1月18日大跌8.3%之后再度下跌7.34%。以35.65美元的阶段新高与1月19日当当的收盘价28.77美元粗略统计，当当市值缩水5.36亿美元，折合人民币35.3亿元。 “关键的问题，投行压低定价目的何在？对其有何利益？答：企业上市稀释20%股份，常理估值越高，20%融资来钱越多，投行手续费越多。但投行销售天天面对基金，遇到破发，基金就赔，故他们更多为长期合作伙伴基金着想，才有企业与投行的‘一夜情’。问题来了，压谁的价？谁傻压谁。谁傻？大陆需要世界一流的投行。”截至发稿，尽管战火已熄，当当CEO李国庆仍是感慨不停。骇人的口水仗 “我口无遮拦，多有得罪，请海涵。”李国庆微博的个性签名十分精准地描述出自己的性格内里，而这个“愤青”对投行的不满已是由来已久。 1月15日，李国庆便开始在微博上掀起口水仗序幕，他大骂曾帮助当当上市的投行，并自曝当当曾屡受资本欺负。李国庆表示：“你们（指投行）挣了钱，升了官，就躲我远点。让我说你们好，没门。要不是有PEGGY（指当当董事长俞渝）扛着，我得被他们欺负死。” 他十分鲜明地指出承销银行给当当定价过低，“明知次日开盘当当市值会有20亿美元，还仅仅定价16美元，估值仅11亿美元。” 2010年12月8日，当当上市，首日开盘即报24.5美元，较发行价上涨53%，收报29.91美元，较发行价上涨86.94%，市值达23.3亿美元。 “公司上市，市价比定价涨跌超过40%，就是投行的低能或品行低，投行就该骂。”李国庆在微博上写道，与此同时，他还指责投行唯利是图，在公司低迷时期低价入股，甚至还投资竞争对手。 李国庆的发难之举并未石沉大海，数位自称大摩员工的微博友很快斥骂回应，双方言辞激烈，被友描述为“很*很暴力”。 一位账户名为“迷失的唯怡”的大摩女，不仅曝出两年前当当寻求高盛承销被拒，还在微博中数次提到当当2009年的盈利和现金流状况，言下之意当当在IPO过程中存在做假账的情况。 而一位自称“Anson_Pak”的大摩职员甚至在微博中表示：“周一机构卖盘你准备好钱接盘。”这也一度引发外界对其“将在二级市场设阻，打压抛售当当股票”的猜想。 香港某对冲基金人士在谈及此事的时候不无感慨地向表示：“其实这属于行业内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双方竟能以这种方式曝光矛盾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在资本市场，对于与投行合作，上市公司自己是有选择权的，让李国庆郁闷的是，觉得投行在步步设套，挣得太凶。就他激烈的反应来看，我觉得他很有个性。”一位投行出身的私募人士向这样表示。哑然地熄火 李国庆与大摩女之间的口水仗在短时间内引起极大的关注度，时至1月19日晚间，李国庆在微博中撰写的“摇滚歌词”，其转载已超过6700条，评论条数也接近3000。 口水仗的另一面，牵扯此事的两个公司都在上周一发表声明，试图将事情撇清。 1月17日，摩根士丹利表示，经过初步调查，该行相信，那些攻击李国庆的帖子并非出自该行雇员之手。“这些评论是无礼的、高度不专业的，而且不反映行业实践。我们谴责这些可能损害一家公司品牌和声誉的行为。”大摩表示。 李国庆也在其微博上表示，自己已经就“脏话事件”向董事会写检查。当当在随后发表声明，李国庆的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系“个人文学爱好”，希望不要影响民对当当的印象。 尽管只是口水仗，还是给李国庆添了很多麻烦。 1月17日是美国马丁·路德·金纪念日，美股休市一天，周二美股开盘后，当当股价急跌，截至收盘，当当股价下跌2.81美元，报收于31.05美元，跌幅为8.30%；在此后的盘后交易期间，当当股价继续下跌势头，不过只下跌0.05美元，跌幅仅0.19%。1月19日，当当再度下跌7.34%，收报28.77美元。 实际上，在北京时间2011年1月14日当当（DANG）盘中走势强劲，一度创出上市以来的新高35.65美元，收盘全日放量上涨8.45%，收于34.39美元。 以35.65美元的阶段新高与1月19日当当的收盘价粗略统计，当当市值缩水5.36亿美元，折合35.3亿元人民币。 上述私募人士则向表示：“股价波动与口水仗不能说没有关系。CEO是企业的领袖人物，如此激烈的言辞等于是自曝其短，毕竟关乎企业形象，招致投资者厌恶也在所难免。” 1月18日，当当如约在北京举行宴会，答谢所有参与当当IPO承销业务的投行团队，其中，自然包括摩根士丹利。 当当市值缩水对于上市公司与投行的关系，当当董事长俞渝似乎有更清醒的认识，她表示，公司发股、发债的过程，本质就是公司、投行、投资基金就利益进行衡量、判断以及分配的过程，“人性对于钱都有着敏感、计较的时候。” “不要把负面情绪过多地背在身上。”在18日的一次媒体采访中俞渝表示，中国创业企业当在不断发展过程中提高自身对资本市场的认识能力和议价能力。 而1月19日晚间，仍有愤愤不平之意的李国庆还在微博上奋战活跃着，与友沟通与自己对投行的“深刻认识”。有趣的是，这次他选择用“盛大”举例。
微博连线
@王冉（易凯资本CEO）：投行对每一个客户都应该心存感恩……无论中间有多少争执和不愉快，过了就过了。大家合作得好就一直走下去，合作不好只是“一夜情”也行。 @天使投资唐（WEBPLUS创始人唐滔）：李国庆还没有被SEC和华尔街折磨过，所以才那么嚣张，如今自己骂的投行反骂其亏钱财务造假，如果股票有一天肯定会跌，美国的鲨鱼大律师和已经卖空的对冲基金肯定会和小股民集体诉讼当当财务造假，SEC肯定会审查，“李国庆炮轰投行”会变成法庭的证据！我以前评论过要在华尔街活最重要是学会什么时候闭嘴！
@康盛创想副总裁李明顺：“企业人和投资人，没有绝对的谁对谁错”，他认为双方“都要认同既有的游戏规则，谁也不是谁的甲方乙方，甲方乙方完全看市场当时的供求关系。创业中和融资中肯定各有各的委屈，事后诸葛亮都没什么意思，愿*服输。人这辈子，真的感觉不爽的时候，下次不合作不就得了”。 @张欣（SOHO中国CEO）：国庆对投行的不满惹来这么多是非，我想说，上市只是一个开始，要走的路还很长，和投行的合作会越来越多，也许IPO发行的价格不理想，但股价是不断变动的，它会激励好的企业，惩罚坏的公司。微软当年上市时才融资6500万，规模很小。IPO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充满未来的希望。
@牛文文（《创业家》杂志主编）：最近拜访多家新IPO创始人，其实大家对美式投行都有一大堆意见，只不过当当用极端方式公开表达了。既然IPO是你的梦想，投行又是IPO必经之桥，那与其事后抱怨不如事先筹划：早些认清投行本质，早些辨识投行人士成色，早些选择心目中的IPO伙伴。